第(2/3)页 “没有好处。”陈期远微微一笑,“江湖不是朝堂,江湖人,传道授业,未必便要什么所谓的好处。” 晋王淡淡一笑,而后笑声愈发洪亮,笑得他眼泪都出来了。 陈期远也在笑。 两个男人开怀大笑,笑得莫名其妙。 晋王笑着笑着,便嘲笑说:“洛述之啊洛述之,这天罗枪,你可得接好喽。” 太原城内,三位披着黑袍,牵着骏马的江湖客迎着纷纷雪幕入了城。 透过黑袍,依稀可见黑袍内的一角道袍。 “师叔,你还未杀了赵无眠,便匆匆离了秦风山,一路来至太原……”一道稍显年轻的声线响起,带着疑惑,“怎么像逃命似的?” “就是逃命,若是我再慢半分,定会被杀。”归守真人的右臂包着干净白布,垂在黑袍内侧。 他的小臂被赵无眠硬生生扣下血肉,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养不好,即便他用了武功山珍藏的生生丹,血肉已经长出,但挥动间,仍感刺痛难耐。 “有师父在,我等莫非就怕了那沟通天地之桥的神秘高手?”玄流眉梢紧蹙。 玄流的师父,便是武功山当代掌教,归一真人。 归一真人同样身着黑袍,牵着马走在前列,闻言只是微微一笑,道:“比起赵无眠,此地的事更重要。” 归一真人自从奈落红丝失窃后,一直秘密在外搜寻,如今却是来至此处……实际上归守真人和玄流也不知归一真人为何会忽的出现在晋地,还寻上了两人,不过念及许然与本我堂堂主都去了秦风山,那归一真人听到消息,匆忙来此也很正常。 归一真人既已发话,那玄流也不便多置喙,只是想了想,面露犹豫,而后低声道:“师父师叔……晋王他当真勾结了戎人?” “时也,命也,有些时候,他是与不是,由不得他。”归守真人淡淡道。 玄流深吸了口气,冷冷道:“若他当真勾结戎人,那我等该杀了他才是!” “为何?”归守真人偏头看他,问。 “不杀他,偏头关死去的众百姓与将士,该当如何?”玄流语气极冷。 归守真人与归一真人闻言都是笑了起来。 归一真人道:“你杀不了他……你没这个能力。” 玄流又蔫了下去。 武功山三人,住进一家客栈,放下行囊,交代玄流好生看护,归守与归一道士便出门而去。 离了客栈,归守老道士才低声道:“师兄此来太原,可是为了杀晋王?” 归一真人微微颔首,“太子不可能真让晋王与戎人勾结。” 归守老道沉默片刻,又问:“现在便杀?” “还不是时候……” “因为乌达木还没来?” 归一真人摇头,没有在此事多言,转而沉吟少许,道:“太子这计划,晋王深受其害,如今想必已经猜出大概……赵无眠没线索,没情报,也不知是否还被蒙在鼓里……” “无论他知情或是不知情,如今都已经无力回天,许然与苏总捕难杀,但他未曾沟通天地之桥,自当抓住机会,永绝后患。”归守老道冷冷道。 归一真人稍显错愕,“你倒是对他评价很高?” “秦风寨一战,单论武艺,他虽然还差我一些,但在寨中,小西天与剑宗都有高手助他……”归守老道微微一顿,而后道:“小西天避世,剑宗清高,如今却都插足其中……他们是站洛朝烟,还是站赵无眠呢?” 话音一顿,归守老道轻叹一口气,下了结论,“是站赵无眠……赵无眠不死,太子何以心安?” 归一真人琢磨少许,而后淡淡笑道:“赵无眠之事,交予师弟便是……但你带着玄流来此,为何?” 归守老道瞥了归一真人一眼,而后一挥袖摆,背过身去,嗓音不满,“你是他的师父,却整日在外,而一回宗便是闭关清修,将弟子们的授业课程尽数交给我,玄流说是你的亲传弟子,但若真要论,我教他的东西,反倒更多。” 归一真人哈哈一笑,顿知其意,摇头晃脑便要离去,而后想了什么,回首看向自己的师弟,问:“可要为兄替你算上一卦?” 归守老道沉默不言。 他负手望着天空洋洋洒洒的雪花,低声道:“我已算过。” “是吗……”归一真人收回视线,沉默片刻,只是淡淡道:“你也好,我也好,晋王也好,赵无眠也罢,都已入了局,你我之命,他们之命,看似迷雾重重,实则清晰可见,我道门讲究顺势而为……你此举,当真顺势?” 归守老道嗤笑一声,“道门道则,随心而为,岂是拘泥所谓‘顺势’二字?” 归一真人朗声一笑,飞身离去。 又过了一日,满城落雪。 一位白袍文士,撑伞入城。 巫明背着大阔刀,跟着文士身后。 白袍文士步伐不紧不慢,在雪中留下一道又一道足迹。 两人并未隐瞒身份,也不需要隐瞒身份。 一来,白袍文士需要借此昭告天下,晋王与草原有所勾结……若真勾结,皆大欢喜,若晋王不愿,那也可彻底毁了晋王。 真以为白袍文士那么好心,是来扶持晋王一把的? 二来,白袍文士今年一百余岁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他做任何事,均正大光明。 草原国师乌达木,从不遮遮掩掩,藏于人后。 当初绑架尚林静,以此杀尚雪生是如此,如今也是如此。 瞧见两人,太原军士也好,百姓也罢,均是面露惊悚。 有将士握着长刀,手持弓弩,严阵以待,死死盯着这位撑着油纸伞的白袍文士。 乌达木望着他们,眼神温和,他平生最敬佩这些上阵杀敌的将士。 他笑容满面,口中说道:“你们王爷要同我谈合作……你们可是要阻拦我?” 闻听此言,将士们眼神一变,牙关紧咬。 乌达木朝王府走去,轻轻挥手,姿态随意,“别白费力气了,你们杀不了我,若想为国尽忠,不如留着性命去边关御敌,而若真想杀我,还是将枪魁叫来吧。” 太原守军也知他们一起上也不会是乌达木的对手,只是一边监视着他,一边连忙派人去王府通知晋王。 但派出的人还没走几步,便有一位王府门客手持王府令牌,匆匆赶来,抬手示意守军放下兵刃,口中道:“王爷请国师去府内一叙。” 乌达木的笑容愈发浓郁,“我就知晋王是聪明人,与尚雪生,苏宗儒不同。” 那门客没有回答,只是板着脸,高举令牌,光明正大领着乌达木与巫明朝王府走去。 有守军眼睛通红,手持弓弩,当场就想把乌达木和这门客一起杀了,却又被周围老兵抬手拦住,示意别送死。 乌达木便在全城百姓或恐惧,或敌视,或错愕的视线中,大大方方走进王府。 府内,乌达木朝四周打量了一眼,语气故作错愕,“如此空荡,不似藩王之所。” “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王爷与尔等合作。”那门客板着脸,僵硬回答。 巫明走在最后,闻言嗤笑一声,“分不清局势,只知坚守自己那可笑到极点的所谓‘民族大义’是这样的。” 第(2/3)页